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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快速老龄化的到来,中国养老市场正面临大扩容。虽然整体市场需求高涨,但在目前的市场获取盈利却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与中国养老市场所拥有的自身特性有关:文化上的居家养老、支付方的缺乏和市场供给方的错位都是养老市场的巨大挑战。

虽然中国目前已经拥有2亿老年人口,但老年人口的需求与国外的差别非常大。首先,在文化上,中国人有安土重迁的传统,很少有人愿意去别的城市生活。目前在海南虽然有一些类似的养老地产模式,但主要面向人群规模还是非常小。而且,中国实行户籍政策,人口迁移的成本过大。另外,居家养老也是老年人口的基本诉求。虽然现在很少家庭是四世同堂,但中国人对拥有自己的空间要求非常高,居住在养老机构都是迫不得已的,基本都是失能和高龄老人。

其次,支付方的缺乏是养老市场发展的重大制约。养老市场很重要的一块就是医疗,现在虽然强调医养结合,但具体的结合仍有待支付方的进场。目前的医保支付体系本身已经捉襟见肘,很难在未来去覆盖护理和其他各种服务,只能提供基本的保障。失能险和护理险在目前的市场都非常薄弱,即使现在大规模发展也无法去覆盖目前的老年人口了。而商业健康险是无法去覆盖老年市场的,因为风险完全无法控制。

再次,市场供给方的错位也导致养老市场本身的结构性失衡。一方面,大量的养老社区空置,养老机构的床位空置;另一方面,大量老年人有需要各类服务和护理的需求得不到满足。受制于居家养老的影响,养老社区和养老机构在中国并不是特别受欢迎。比如,到2013年末,北京城六区养老机构3.06万张床位入住率为47%,10个郊区县4.96万张床位的入住率更是低至32%。而对于大部分养老社区来说,为维持运营成本,不得不走高端路线,这也制约了整体的受众。对于居家养老的老年人,市场更适合给他们提供类似护理工作站的服务,但这块供给现在非常缺乏。

从上述的分析来看,目前养老市场面临几个较大的缺陷,这导致整体市场看似很大,却无从入手。目前各地政府也在试行另一种模式——老年日托。这种模式总体上能符合居家养老的需求,通过财政补贴和商业公司运营也能基本满足老年人的物质和精神需求。但是,由地方政府推动的这种模式也有冷热不均。有的地区开张后非常冷清,而有的地区虽然参加者众多,但经办机构却因为价格过低而导致亏损。而且,由于现行社区较大,布点非常少,导致很多距离较远的社区居民不愿前来。

从模式来看,老年日托仍属半强制性参与,对于居家养老者仍有不便。未来的养老市场可能也需要借鉴以病人为中心的模式,通过建立以老人为中心的多机构的协同来为其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养老服务的核心是在医疗和护理上,这需要与医疗机构协同并与新型的护理工作站协同。一旦老年人出现失能并产生护理的需求,养老机构需要及时提供上门或在站的服务,并且能符合医疗的需求。医疗和护理是养老机构最有挑战性的服务内容,为老年人提供疾病管理和日常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理也是包括在这一部分。

其次,养老机构也可以提供各类物质和精神的服务,比如现在已经在提供的餐饮和老年文娱活动。这类服务可以外包给多家供应商,养老机构完全没有必要自己来运作,这样可以节约成本并提高服务效率。

最后,支付方如何解决。政府可以建立一个在较大的老年人数量下的护理防范基金,用于防范失能的风险。因为老年人极高的风险,以及保障公益性的考虑,这个基金很难由商业机构主导,但可能作为社会保障的一部分,帮助整个老年人群分摊风险,让老年人不至于因为贫穷或者子女无力照顾而得不到护理。但是这样的风险防范基金所需要配套的是严格的管理防止滥用。护理可以说是必须的,但也很容易滋生欺诈骗保,如果要建立这样的风险防控,就必须在风险基金赔付的时候严格核准护理的必须性,这有待于建立一个更加完善的电子病历网络,形成老年人健康档案,并打通基金管理方、医保、养老医疗机构。这个工程的最大困难可能不是风险防控的设计,而是这些不同机构之间的信息互通,以及防止欺诈的措施。

总体来看,未来养老市场更适合遍布于各个社区的小型连锁机构来运营,这类机构必须靠近基层医疗机构,通过基层医疗机构建立或自建护理服务。这类机构的社会化程度必须高,大量标准化的产品业务可以外包以控制成本。同时,根据各类不同社区的购买力和需求建立不同定位的服务机构,通过定位区分来获取不同层级用户以更好的做营销和服务并获取不同的收益。通过连锁化运作可以获得品牌、成本和标准的协同,最终以较为合理的价格提供优质的养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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