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医疗在过去5年经历了大起大落,其整体的估值也出现了明显的起伏。从美国这一数字医疗的发源地来看,影响数字医疗估值的主要是对未来增长的预期。当市场预期较强的时候,数字医疗公司的估值会大幅放大,而当市场对未来增速较为悲观的时候,估值就会大幅下挫。
在美国市场,数字医疗的估值在2021年年初创造了历史最高值,但随后出现大幅下跌。相比于高点,数字医疗在随后2年的跌幅普遍达到90%左右。不过,数字医疗企业很快抓住了新的主线,部分公司成功的从底部反弹。特别是新上市公司借助概念成功获得了高市值。
由于数字医疗公司绝大部分都是长期亏损公司,没有净利润,无法采用传统的PE方式估值,市场更多是用市销率(PS)的方法来估值。从我们分析的6家数字医疗公司来看,PS最高可以上升到20倍以上的峰值,而最低点在1倍左右。一旦跌破1倍的PS,整体市场对该公司的价值基本就是否定的状态。
如果将这6家数字医疗公司与标普500信息科技指数对比,可以看出,在2021年年初,数字医疗公司与行业大势基本持平,但自从2021年2月份,数字医疗龙头Teladoc因会员增速大幅放缓导致大幅下跌之后,所有数字医疗公司与行业大势都出现了明显的背离。标普500信息科技指数并未出现明显下跌,从2020年9月到2025年9月,标普500信息科技指数上涨了168%,但除了Hims & Hers,所有数字医疗公司都出现了大幅下跌。最具抗周期能力的是男女自费药品的公司Hims & Hers,逆势上涨了427%,其次是医生社区Doximity,下跌了32%,最差的是Teladoc,下跌了96%。
而2024年上市的Tempus和2025年上市的Hinge因为都有AI的概念,股价都出现了大涨。截至2025年9月,Tempus上涨了93%,Hinge上涨了39%。虽然和Hinge的服务内容及营收模式类似,但由于缺乏AI概念加持,Omada同期只上涨了7%。
从数字医疗的商业模式来看,AI概念和GLP-1概念是从2023年走出谷底的主要推动力。但从本质来看,能获得稳定B端收入是数字医疗发展的根本,这包括药企、保险公司和雇主,其中以获得药企和保险公司赔付的模式更为稳定。比如,Doximity的主要收入来自药企的订阅收入,虽然增长不快,但非常稳定,对估值的稳定非常重要。Teladoc、Hinge和Omada则主要从企业获得订阅收入,而Tempus的收入主要来自医保和商保及药企。只有Hims的收入主要来自个人,但因为其主营来自GLP-1这样的消费型产品,成为了数字医疗的异类。
从整体上来看,自费的稳定性要远低于雇主,且市场营销费用较高,是稳定性最差的。而雇主的稳定性相对较强,但面临激烈竞争,续约的压力较大,稳定性都不如医保和商保。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医保还是商保,其覆盖是全人群的,而雇主只能覆盖一部分,稳定性相对弱很多。
不过,如果从PS本身来看,Doximity最高,达到16倍,Teladoc只有0.53倍。两者巨大的差距主要是因为Doximity已经盈利且有AI概念,市场更多按照市盈率来估值,这样就体现出PS的倍数更高。当然,Doximity的动态市盈率当前为40倍,还是高出了普通信息科技公司2倍。而Teladoc纵然有20多亿美元的营收,但因为缺乏概念,且增速较慢,市场认为其投资价值不高,PS始终上不去。
Hinge和Omada的PS差距很小,前者是6.5倍,后者是5.6倍。这表明Hinge即使有AI加持,但由于其底色仍然是与Teladoc一样的企业订阅模式。只是由于Hinge和Omada的增长还比较快,市场给予其更高的估值。
依赖企业采购的数字医疗模式,其面临企业采购的市场天花板,Hinge和Omada当前的营收规模还不大,仍有一定的增长空间,但营收增速大幅放缓的时刻并不远,估值的修正也将在增长趋缓之后显现。即使有AI概念和GLP-1概念加持,其估值或向Teladoc逐步回归。
Tempus的估值较高,PS为11.5倍,由于其AI概念比较强劲,导致其市值一直维持在高位,但如果AI概念出现退潮,其估值也将出现明显下降。
Hims的PS并不高,截至2025年9月为4.2倍,但市盈率为69倍,比Doximity高出1/3。Hims主要得益于市场对GLP-1产品的需求快速增长,但如果品牌药企愿意持续将自费价格下降,Hims的复合制剂销售压力肯定会加大,对其长期走势不利。
为了更好地理解GLP-1概念股,报告还对礼来和诺和诺德这两家药企进行了全面的分析。GLP-1目前的主战场是在注射剂的价格战,但两家公司的产品都出现了增长放缓的趋势,因此,需要尽快开辟新战场。由于明年两家公司的口服药都将获得FDA批准,这会带来新的增量。短期内口服GLP-1增长将决定谁会占得先机,而在长期来看,GLP-1在减肥之外还能在哪些大适应症上获批将成为药企的最大竞争优势。
不过,随着口服和仿制药的上市,GLP-1价格战将进入白热化,对类似Hims这样的公司将形成较大的冲击。由于不再拥有价格优势,Hims必须转变复合制剂策略,转而与仿制药和品牌药厂商合作才能留住客户,否则客户很快就会流失,很难再借此获得高增长。
但对类似Omada和Teladoc这样的公司,由于其为减重人群提供健康管理服务,与药企希望留客的需求非常契合。如果未来能持续证明健康管理公司能为GLP-1的依从性带来增益,健康管理公司的GLP-1概念将较为持久。
总体来看,无论是从抗周期性还是估值本身来看,AI和GLP-1是数字医疗过去2年发展的主线。由于AI概念有退潮的现象,依赖AI加持的数字医疗也将面临持续的压力。而GLP-1的需求虽然仍在持续上涨,但品牌药企降价的压力会持续增长,叠加仿制药的上市,用户在同样价格下必然优先选择品牌药或仿制药,Hims的增长压力将在明年显现出来。但健康管理公司或将获得持续的来自GLP-1用户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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